欲海回狂 卷三： 決疑論
《欲海回狂》前兩卷已經說明了戒淫的道理，詳細講述了因果報應。但是讀者來信，還有很多疑問。有人問：「性慾是人的天性，為什麼要完全戒除？」有人問：「夫妻之間的性生活，也要戒嗎？」有人問：「既然有前世的業障，現在戒淫還有什麼用？」像這樣的問題，還有很多。
所以特別編寫第三卷，叫做「決疑論」。對於世人疑惑的地方，一一詳細解釋；對於修行中難懂的道理，條理分明地分析。讓讀者的疑惑完全消散，正確的見解清楚明白，這樣戒淫的決心就能堅定，修行的功夫就能成功了。
- 淫業類八問答
- 因果類八問答
- 防淫雜問十問答
- 受持破惑十問答
- 胎娠差別十二問答
- 形滅神存類六問答
- 中陰異同類七問答
- 性學闡微類七問答
- 惡道緣由類十問答
- 婚嫁根源類八問答
- 懺悔往生類七問答
- 如來應化類七問答
- 跋文
淫業類八問答
問1：天地既然創造了男女，為什麼又要禁止男女之事？
答：男婚女嫁是父母的願望，但如果不經父母同意私奔，就會被厭惡。天地的道理也是如此。
問2：天地以生育為本，男女結合是繁衍根本，為什麼要禁止？
答：天道重視的是慈悲不害，不是生育越多越好。否則雞狗豬羊一胎多子，魚蝦產卵成千上萬，豈不更符合天意？
問3：上帝既然厭惡邪淫，為什麼不讓人都長一樣，到年齡自然生育？
答：人的相貌都是前世心念造成的，天不能強迫所有人都有相同的心，也不能讓所有人都長一樣。
問4：男女私事很隱秘，天地鬼神怎麼會知道？
答：心與法界本為一體，自心知道的事，十方世界都知道。就像水清月現、腐肉生蟲的道理。
問5：殺生讓人痛苦，偷盜讓人貧窮，都有罪報。但男女歡愛雙方都快樂，有何害處？
答：當事人是快樂，但他們的配偶、父母兄弟看到會快樂嗎？天地鬼神會快樂嗎？快樂的只有一人，而憤怒的卻遍布虛空。
問6：邪淫比起殺盜，哪個罪更重？
答：殺生讓人痛苦難當，邪淫讓人惡名難受。偷盜搶奪養身的財物，邪淫搶奪養性的珍寶。犯殺盜的如急病，來得快去得快；犯邪淫的如慢性病，難以根除。
問7：勾引良家女子是我的罪過，但如果女子主動投靠，接納她有什麼罪？
答：勾引是什麼心態？接納是什麼心態？既然可以接納，就可以勾引。就像毒藥，偷來吃會死，主動吃也會死。
問8：對良家女子犯罪確實嚴重，但對婢女有什麼罪？
答：在她們身上確實有貴賤之分，但在我行欲的身體上並無區別。連嫖妓都有罪，何況婢女？
因果類八問答
問1：富貴人家常做淫亂之事，為什麼看不到報應？
答：前世善緣已成熟，今生雖作惡，仍要先享福報，痛苦留到來世。就像凶年的穀物是去年種的，今年的饑荒要明年受苦。
問2：為什麼風流之事總是與功名相衝突？
答：風流最損害別人家的名節，所以也會受到損名的報應。
問3：好色的男人，來世常投胎為女身，為什麼？
答：淫者心中念念都想著美女，被情欲牽引，言行舉止常模仿女子嬌態，所以陽氣漸消，不知不覺形隨心變。
問4：淫男想女會變女身，那淫女想男應該會得男身，為什麼女人反而幸運？
答：男轉女是墮落，女轉男是超升。同樣造墮落的因，不可能獨得超升的果。就像兩人爬山都失足，往下看的掉到山下，往上看的不會掉到山頂。
問5：子女從情欲而生，多欲的人應該多子，為什麼沉溺色欲的人子女反而稀少？
答：原因有二：一是用盡男子本性，不該再生男子；二是精液耗盡，像小氣人釀酒，米少水多。
問6：世間法律說罪不及家屬，但善人後代昌盛，淫者殃及子孫。為什麼善人後代享天然福，淫人子孫受無故災？
答：前世修善，投胎到善人家享福；前世作惡，投胎到惡人家受罪。蓮花不長在荊棘上，老鼠不會從龍象肚裡生出來。
問7：修善得貴子有道理，但如果有緣的人福薄，有福的人無緣，怎麼辦？
答：無量劫來，要報仇的不計其數，要報恩的也不計其數。善有善報，惡有惡報，不怕沒有轉機。
問8：險惡的人當然無後，但那些吃齋念佛、發心出世的修行人，為什麼也常無子嗣？
答：險惡者無後是刻薄的惡報，修行者無後是清淨的福報。世間不肖子孫讓祖父死不瞑目的太多了，連大聖賢都不能保證後代，何況其他人？即使世世得到賢良子孫，但淫殺之業人人都有，追根究源，是誰造成的？所以修行人有大智慧，求大解脫，既想捨棄凡軀，也要斷絕凡種。俯視塵世的子孫繁衍，如嚼蠟無味。比如前世為貓生了貓子會很愛，但轉世為人後，知道那貓是自己前世所生，看它偷魚捉鼠，必定切齒愧恨，豈還會希望貓種不絕、源源生育呢？
防淫雜問十問答
問1：《普門品》說常念觀音菩薩可以離欲，為什麼？
答：色欲是迷途，佛是覺悟之路。覺悟能破迷惑，就像燈能破黑暗。孔子說：”志於仁就無惡念”，不是這個道理嗎？
問2：夢中看到天榜名次常常靈驗，但各國文字不同，天上必有天書，凡人不識。如果凡人能識別，難道天上反而用人間文字嗎？
答：夢中天榜都是自心感應而來。自心只有本地文字，沒有天書字體，所以看到的也只是本地文字。就像夢中聽鬼神說話，南方人夢到南方音，北方人夢到北方音。
問3：夫婦恩愛的，來世還會做夫婦嗎？
答：就像水上浮萍、林中宿鳥，有緣則聚，緣盡則散。
問4：前世有緣才做夫婦，既然做了夫婦緣分更深，為什麼來世反而不能相聚？
答：兩人來世能保證都得人身嗎？即使都得了，能保證年齡相近、福分相等、地域相近、一男一女嗎？
問5：六天福德越高越重，欲念越高越輕，但誰親眼見過？
答：善於談天的人必定從人間得到驗證。看寡欲的人享厚福，貪色的人遭災禍，道理自然明白。如果非要親眼看到才信，那就太愚蠢了。
問6：六天欲念雖然漸趨輕微，不知是否還會因此墮落？
答：只要有欲念就會墮落，如《正法念處經》所說：”天中大繫縛，無過於女色，女人縛諸天，將至三惡道。”
問7：羅漢化身人間，示現有妻子，為什麼不受業報？
答：業由心造，羅漢已斷凡情，煩惱從何著腳？就像釵裙雖然天天貼著女人身體，但不起女人之想，釵裙哪有罪孽？
問8：修仙術的人用採補之法，說可以長生，是真的嗎？
答：神仙雖在七趣中，未出生死。但非清淨解脫不能成仙。哪有放縱淫欲反而長生的道理？現在迷惑世人，來生必入地獄。
問9：淫穢與長生本來水火不容，但楊貴妃幾乎顛覆唐朝，為什麼死後成仙？
答：誰見她成仙了？縱有前世福報流入仙趣，福盡必墮惡道。古德說：”饒你做仙人，恰似守屍鬼”，有什麼值得羨慕？
問10：唐玄宗楊貴妃七夕盟誓是古人寓言，但劉阮天台遇仙、牛郎織女相會又怎麼解釋？
答：這都是野史妄傳。六天欲念與世人真有天壤之別。按野史所傳，與凡夫沒什麼兩樣。後人以訛傳訛，嘲諷神女，冒犯天孫，口業無邊。
受持破惑十問答
問1：戒淫已經很難，受持方法又如此詳細周全，會不會太強人所難？
答：取中道而行，能者遵從。儒家有禮儀三百、威儀三千，佛家有三千威儀、八萬細行，難道是為一個人設的嗎？
問2：君子不近聲色，”不近”只是淡化之詞。如果比作毒蛇猛虎，是否太過？
答：死於蛇虎的千中難得一二，死於貪欲的十有八九。由此看來，比猛虎毒蛇還厲害。
問3：綱常名教的防範莫過於禮。男女有別，非禮勿視，就是戒淫。何必修不淨觀，作污穢想？
答：男女之道是人的大欲。欲火起時，難以壓制，即使刀鋸在前、鼎鑊在後，還想僥倖。單靠聖人微言要讓淫心冰消雪化，萬萬做不到。能勸導世人、助長王化的莫如因果之說，但淫心一起，即使目睹現在因果也不能斷愛根。只有”不淨”二字可以斷除，所謂”禁得十分不如淡得一分”。論戒淫，必以不淨觀為主。
問4：不淨九想等觀，在家人固然要修，但若向最高境界，正智現前就能破煩惱，何必學小乘法門？
答：至道雖無取捨，入門必須有好惡。天台大師說：雖是不淨初門，能成大事，如海中屍體，依之得度，從此獲清淨智慧，生淨妙佛國。常觀不淨，是名淨業。世尊預言七種法滅相，第四條說：末世弟子不樂修不淨觀。可知深通佛學才能修此法門。《大般若經》詳述死屍白骨觀，結論說”是為菩薩大乘相”，這豈是小乘法門？
問5：世間美色與膨脹死屍完全不同，怎能同樣觀想？
答：相雖暫時不同，實際是一物。人若夏天暴死，過夜就臭，三四天後生蟲。那些柔美嬌媚，不過是眼前假相。
問6：肉身污穢固然如此，但說周身有八十種蟲，我不信。
答：佛觀一缽水有八萬四千蟲，何況污穢之軀？如果說活人體內不該有蟲，那瘡疥蚤蝨難道不是蟲嗎？
問7：《受持篇》把居官居家等配治國平天下幾條，大致對，但有些不太合適怎麼辦？
答：總科條後，原說多屬某事，未曾說都屬某事。古人斷章取義，只論大概。曾子釋誠意說”心廣體胖”，不嫌混雜身心；釋”新民”引”日新又新”，不嫌可移到”明德”。要分毫必較就太拘泥了。
問8：《受持》一篇用”功過”二字可以概括，何不分某事為多少功、某事為多少過，讓人知戒？
答：功過都由心造。同一善事，發心大功就大，發心小功就小；同一惡事，愛心重過就重，愛心輕過就輕。就像諸天共用器皿，食物有精粗；三獸同渡河，深淺不同。怎能比而同之、懸而斷之？
問9：比丘尼中魚龍混雜，有些淫蕩女子偽作尼姑引誘良家婦女，居家杜邪為什麼不提這點？
答：如果真貞節，引誘也不會動心。如果可以被誘，何獨尼姑？因為千中一見的淫女就要遠棄佛法、侮辱出家人，就像因為一家失火就禁止天下人早起做飯，聰明嗎？
問10：婦人到庵院燒香聽講，多被輕浮者留意。禁止出門才是治家之正，為什麼不提？
答：信善女子安坐家中完全可以奉佛，輕易外出確實不宜。但要看年齡、地點、人品，如果真能傾心歸佛，遵守肅閨十五條，必然度勢量時，舉動正當，哪有非禮之事？全面禁止就像昆侖山大火，佛法甘露之門對婦女永遠關閉，來世女身之報恐怕免不了。
胎娠差別十二問答
問1：男女未結合前沒有生育，一旦結合就有子女。請問投胎者是在男女身邊等候，還是偶然遇到就入胎？
答：業報因緣不可思議。如果業緣該做他們的孩子，即使神識在千世界外，這邊男女結合，那邊就見光明，一彈指間乘光入胎。帝釋梵王不能阻止，須彌鐵圍山不能阻擋。
問2：世人被一面牆阻隔就看不見聽不到，幾里遠也難快速到達，千萬國土外怎麼毫無障礙？
答：人受阻的是形體，不是神識。延陵季子說：”骨肉回歸塵土是命，而魂氣則無所不至。”就像夢中在千萬里外，忽然驚醒，又回到床上。隔牆也是如此，不因遠近分快慢。神識投胎有何不同？
問3：有些夫婦天天在一起，終無子嗣，是神識未來還是命中無子？
答：神識不來就是命中無子，命中無子神識自然不來。《增一阿含經》說：”男女結合，識未來投，或識已投而男女不合，都不成胎。若女無欲男欲盛，或男無欲女欲盛，也不受胎。男子無病女有病，或女無病男有病，也不受胎。”《法苑珠林》說：”父母福重子福輕不得入胎，父母福輕子福重不得入胎，必須父母子三福相等才能入胎。”
問4：私通所生男女千中不留一個，是命中不該做他們的孩子。不該做子就不應投胎，投胎後仍被殺是為什麼？
答：這是各償前世的債。子償的是性命，父母償的是惡名。
問5：富貴男與貧賤女結合，或富貴女與貧賤男結合，三福很不相等，為什麼也有胎？
答：託生的子，前世修福有缺。或只該得富貴父，或只該得富貴母，或父母該得富貴子，或子該得富貴父母，因緣不同，所以也成胎。《阿難口解十二因緣經》說：”子以三因緣生：一、父母前世欠子錢；二、子前世欠父母錢；三、怨家來作子。”
問6：託生者投胎到富貴或貧賤家，有區別嗎？知道富貴貧賤嗎？
答：有區別，但不知道，如《瑜伽論》說：”薄福者當生下賤家，死時及入胎時只聞紛亂聲，或見進入叢林竹葦中。福厚者生尊貴家，那時只覺寂靜美妙，聞妙音或見升宮殿。”
問7：男中陰入胎對母生愛對父生恨，女中陰入胎對父生愛對母生恨，道理如此，根據何在？
答：根據在胎形的向背。男胎向母背父，女胎向父背母，心既不同，身也隨之，如《處胎經》說：”若是男者，蹲居母腹右脅而坐，兩手掩面，向脊而住。若是女者，蹲居左脅，兩手掩面，背脊而住。”
問8：男女結合必須神識來投才成胎。但世上常有此處分娩時親見某人入室，查訪那人，死期正在此時，那十月前那人還在陽世。父母結合時誰來替代？無中陰不能成胎，有中陰又是他人，為何又見那人入室？
答：造房建獄何必自己監工？規模制度都按當事人本分，宅獄成而監工就走。胎相成而本識才來，壽雖未盡，生已注定。自感前世有負之人，為其代受胎苦。
問9：按世俗傳說，入胎在臨產時；按佛經記載，投胎在十月前，為何說法不符？
答：臨產入胎是千萬中之一。要麼前世大福不該受胞胎苦，要麼父母懷胎時那人未該壽盡，直到臨產一處命終一處託生，也有可能。就像官職，按資歷漸升是常規，破格提拔是特例。
問10：雙胞胎在母腹中必有兩個中陰，入胎是同時還是不同時？
答：有同時有不同時。同時入則先產為兄後產為弟；不同時則先產為弟後產為兄。就像竹筒裝核桃，後進必先出。
問11：同一胎所生子女，有端正有殘缺，有黑有白，種種不同，為什麼？
答：一是此兒前世因素，一是其母今世因素。此兒前世若柔和忍辱、裝造佛像、親近僧人，今世自然相好。若前世遮佛光明、取三寶物、瞋恨鬥爭、代人訴訟、譏笑醜人，今世自然醜惡。其母今世懷孕時，若近煙火黑處胎兒就黑，居清涼處胎兒就白，嗜鹽灰等味毛髮稀少，好淫欲多患瘡癬，跳躍負重支節殘缺。
問12：人常說父母遺體，請問哪些是父遺體，哪些是母遺體？
答：爪齒骨節、髓腦筋脈，凡是堅硬的都是父遺體。臉頰眼舌喉、心肝脾腎、毛髮腸血，凡是柔軟的都是母遺體。
形滅神存類六問答
問1：善有善報、惡有惡報，這些都是活著時候的事。人死了之後，身體和靈魂都消失了，就算有罪業，怎麼可能還會受到報應？
答：身體會壞掉，但本性不會壞掉。就像五穀種子，根莖雖然枯死了，但種子落地後，到了春天又會重新發芽。做好事的人投生到人間天堂，作惡的人墮落到惡道，道理是一樣的。
古代許多賢人都說過類似的話：
- 賈誼說：「萬事萬物千變萬化，沒有終點，忽然就變成了人。」
- 魏伯起說：「三世的神識是不會消滅的。」
- 張載說：「知道死亡不是真正的消失，才能談論人的本性。」
生死只是對肉體而言，不是對心性而言。如果說死後神魂就消失了，那為什麼史書上記載著這些故事：伯鯀變成熊、如意變成狗、鄭國人被伯有的鬼嚇到、彭生報復齊襄公？這些事都發生在漢明帝之前，那時佛法還沒傳到中國，但輪迴的道理已經在天下廣為人知了。
問2：如果輪迴是本來就有的道理，孔子為什麼不談這個？
答：孔子其實說得很詳細了。《易經》說：「精氣為物，遊魂為變，知鬼神之情狀。」精氣是指投胎之後，遊魂是指投胎之前。了解這個道理，輪迴的原理就清楚了。《中庸》說：「誠者，物之終始。」沒有說「始終」，表示這是循環無盡的，不是斷滅的。可惜後來的儒者沒有理解到這一點。
問3：「精氣為物，遊魂為變」只是講道理罷了。如果說真有來世，不是太荒誕了嗎？
答：生死輪迴是世人必然的道理，史書記載的例子數不勝數。如果說這是荒誕，那才是真正的荒誕。
你沒聽說過這些例子嗎：
- 文昌帝君十七世都是士大夫
- 袁盎十世為僧
- 某個樵夫轉生為梁武帝
- 王曾是曾子的後身
- 蘇東坡是戒禪師的後身
- 曾魯公是青草堂的後身
- 還有許多僧人轉生為官員的例子
不能博覽群書，只是坐井觀天，這是為什麼呢？
問4：你說的這些雖然有根據，可惜不是出自正史。
答：正史是相對於稗史（野史）而言的，正史可信，稗史不可信。但像《文昌寶訓》這樣的書，都是光明正大的實論，可以拿來質問鬼神，超越了正史，應該格外重視。
如果一定要以史官的筆記為準，那二十一史中記載的三世輪迴事例也多得數不完。比如：
- 羊祜前身是李氏子
- 梁元帝前身是瞎眼僧人
- 劉氏女前身是李庶
- 劉沆前身是牛僧孺
- 范祖禹前身是鄧禹
- 郭祥正前身是李白
- 夏原吉前身是屈原
還有天仙下凡的例子，如天帝子成為齊高祖、神人降胎為唐代宗等等。
也有死後幾天或幾年復活的，有詳細述說陰間事情並且都能驗證的。還有男子在生時變成異類的，如公牛哀化為虎；女人變成異類的，如黃氏母化為鱉。甚至有隔世重新成為夫妻的例子。
這些都是正史的記載，怎麼會是無稽之談呢？
宇宙之外奇事很多，天地之間異聞不少。現在的人生在天涯一角，看到的都是平常人，讀的都是世俗書，剛開竅就被世事纏身，還沒成家立業就已經老了，當然不知道從哪裡來、死後往哪裡去。每天都在輪迴中，卻不相信輪迴的道理，真是可憐！
問5：輪迴的道理固然不錯，但我的話是根據某位先生的某本書，不是沒根據的。某先生說死者身體既然腐朽消滅，神魂也會飄散；投胎轉世的，只是湊巧遇到生氣，偶然沒有散掉罷了。
答：你讀過《金縢》嗎？武王生病時，周公願意代替武王死，告訴三位先王說「我仁慈如父親，多才多藝，能夠侍奉鬼神。」如果按照斷滅的說法，周公代替武王死後，身體腐朽，神魂飄散，雖然多才多藝，也都散滅了，怎麼還能侍奉祖先呢？而且祖先也早就散滅了，怎麼還能被周公侍奉呢？
況且祭祀之禮是先聖所重視的，如果祖宗已經散滅了，那麼準備飲食來孝敬鬼神，聖人反而顯得迂腐了。如果說某先生不可不信，那堯舜周公孔子更不可不信。如果連堯舜周公孔子都不足信，何況某先生？
不只如此，如果某先生已經死了，今天還能奉行他斷滅的教導，那麼某先生雖然賢能，今天也在散滅之列了。春秋二祭可以不用舉行，如果現在還在舉行春秋二祭，那某先生的教導，首先就不能在今天實行，又怎麼能說服天下後世呢？
如果說投胎轉世是偶然沒有散掉，那麼目前所有的人類，都是從偶然得來的嗎？我實在不能理解這種說法。
問6：關於祭祀的說法，某先生也說過。他認為子孫是祖宗的氣，以氣合氣，所以能感通罷了。
答：那麼五嶽四瀆山川，既然不是他們的子孫，都沒有感應嗎？孟子說：「讓他主持祭祀，百神都會享用。」難道說舜禹是百神的子孫嗎？
而且如果人死後果真立即散滅，完全沒有報應，那麼修身勵行、兢兢業業一生的人，反而不如沉溺於欲望、貪圖利益的庸夫，而放肆作惡僥倖免罪的人，真是得計了。
俗話說：「如果沒有善惡報應，造物主怎麼對待顏淵？如果沒有地獄輪迴，上帝為什麼獨厚曹操？」
況且世道人心，日趨衰落，極力宣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，尚且不能挽回萬分之一。反而打開天下無所忌憚之門，這就像河水開始決堤而沖毀堤防，大廈將要倒塌而撤掉支柱一樣危險。
中陰異同類七問答
問1：佛經說的「中陰身」是什麼意思？
答：就是魂識，也就是靈魂意識。《涅槃經》說：「人臨終時，親人哭泣，這人驚慌恐怖，無法自控，一生的善惡業都出現在眼前。體溫散盡後，過去的五陰（色受想行識）消滅，現在的中陰身產生。進入胎中後，現在的中陰身消滅，未來的五陰產生。就像燈亮暗滅，燈滅暗生，相續不斷。」
問2：有人說三魂七魄，一個去投胎，一個守屍體，一個去受罪，這是真的嗎？
答：這是道家的胡說八道。如果真是這樣，投胎一次就剩下兩個鬼；投胎十次就剩下二十個鬼；投胎一千次就剩下兩千個鬼。一個人剩下兩千個鬼，兩千人就剩下四百萬個鬼。這樣積累下去，到處都是鬼了。請問這些舊鬼將來怎麼辦？凡夫怎麼可能有千百個化身呢？而且誰決定哪個鬼幸運去投胎，哪個鬼倒霉去受罪呢？
問3：正人君子死後自然有主見，為什麼在中陰身時，會把人看成牛馬鵝鴨呢？
答：到了這個時候就做不了主了，就像在夢中顛倒一樣，連聖人也會有。孔子難道不知道周公去世幾百年了，但夢見他時，恐怕也沒想到他是死人。難道不知道活人不該接受祭奠，為什麼會夢到自己坐在兩根柱子之間接受祭奠呢？聲聞聖者都有「出胎之悶」（投胎時的迷惑），菩薩都有「隔陰之迷」（轉世後忘記前世），何況凡夫呢？
問4：死的時候欲念一動，必然會墮落，但瞿陀尼（北俱盧洲）的中陰身前面抱著女身，為什麼還能生天？
答：臨終時的念頭固然很關鍵，但天福其實是由平時造的業決定的。就像樹枝平時向東長的，砍斷時還是往東倒；向西長的，還是往西倒。
問5：《觀無量壽經》說九品往生都會看到蓮花，而郁單越（北俱盧洲）的中品生天也會看到蓮花，有什麼區別？
答：《觀經》中每一品都有化佛來迎接，生天的沒有化佛。
問6：要投胎到狗豬肚子裡的會看到美女，瞿陀尼生天的也會看到美女，有什麼區別？
答：一個屬於「情」，一個屬於「想」。「想」比較輕清，所以上升；「情」比較重濁，所以下降。《楞嚴經》說：
- 純粹是想：就會飛升，必定生到天上。如果有福德智慧和清淨願力，自然心開，往生佛國。
- 情少想多：成為飛仙、鬼王，或飛行夜叉。
- 情想相等：不飛不墜，生在人間。想明亮就聰明，情幽暗就愚鈍。
- 情多想少：流入橫生（畜生道）。重的成為走獸，輕的成為飛鳥。
- 七分情三分想：沉下水輪，身為餓鬼。
- 九分情一分想：下入地獄，輕的生到有間地獄，重的生到無間地獄。
- 純粹是情：就進入阿鼻地獄。
問7：進入阿鼻地獄的人，剛進去時看到八萬四千劍林像寶樹，大熱火焰像蓮花，各種鐵嘴蟲像野鴨大雁。而生天的人也會看到種種境界，有什麼區別？
答：進地獄的人，死的時候因為熱逼迫，所以產生這種妄想。有了這種妄想，就會看到妄境。而生天的人，四大（地水火風）輕鬆適意，熱了就有涼風吹來，冷了就有暖氣升起，怎麼能一概而論呢？
性學闡微類七問答
問1：子路問生死的問題，孔子拒絕回答。你卻喋喋不休地談論這些，難道不是在追求神秘、行為怪異嗎？
答：「未知生，焉知死」這句話，是夫子委婉地啟發教導，不是隨便拒絕的。孔子說：「死生亦大矣」，怎麼會是故弄玄虛呢？
問2：佛教所說的「性」，就是無善無不善的說法嗎？
答：如果是無善無不善，那就是頑空斷滅了。世人不是執著於「有」，就是執著於「無」；不是執著於「亦有亦無」，就是執著於「非有非無」。
所以《觀佛三昧經》有個比喻：「就像瞎子摸象一樣。有個國王集合了一群瞎子說：『你們想知道大象的形狀嗎？』瞎子們都說想知道。國王命令象夫牽象到庭院，讓瞎子們用手摸。國王問：『你們知道象的形狀了嗎？』都說知道了。
- 摸到耳朵的說：『象像簸箕』
- 摸到鼻子的說：『象像琴』
- 摸到牙的說：『象像木樁』
- 摸到背的說：『象像房屋』
- 摸到腿的說：『象像牆壁』
- 摸到尾巴的說：『象像掃帚』
- 摸到腳的說：『象像柱子』
瞎子們各執己見，爭論不休，甚至打了起來。國王笑著說：『你們都不知道象的真相。簸箕是它的耳朵，琴是它的鼻子，木樁是它的牙，房屋是它的背，牆壁是它的腿，掃帚是它的尾巴，柱子是它的腳。』瞎子們聽了國王的話，不敢再說，但心裡還是相信自己摸到的沒錯。」
世人談論本性也是這樣。
問3：萬物有成就必有敗壞，有開始必有結束，本性也有生滅嗎？
答：凡是有形的東西，就有成壞終始，本性既然無形，哪裡有生滅？
問4：那麼本性像虛空嗎？
答：不是的。虛空的空，叫做頑空；本性的空，叫做真空。
問5：耳朵眼睛是形體，見聞是精神。如果精神不滅，那麼能見能聞的功能，應該和年輕時一樣。但是到了晚年，視力漸漸昏花，聽力漸漸衰退，那麼見聞的本性也有老死，由此可知精神有生滅。
答：耳目昏聵，是身體形骸造成的，怎麼關見聞本性的事呢？眼睛能看見，不是自己能看見，而是依靠見性才能看見；耳朵能聽到，不是自己能聽到，而是依靠聞性才能聽到。
如果說眼睛能自己看見，那瞪著死人的眼睛，也應該能看見；而夢中閉眼時，不應該還能看見種種形象。如果說耳朵能自己聽到，那提著死人的耳朵，也應該能聽到；而夢中耳朵在床上，不應該還能聽到別處的聲音。
哪裡有生滅去來呢？
問6：本性無生滅，大概知道了，但本性無去來，不太理解。
答：時而去時而來的，是妄想心，不是真性。真性之大，包含虛空。三千大千世界在我們的本性中，不過像海上一個泡沫罷了。
問7：三途的報應，以及投胎做人，談相的人說是閻王判決的；談性的人說是自己業力招來的，請問是非何在？
答：不執著，則兩種說法都對；執著，則兩種說法都錯。就像夫妻共同生了一個孩子，如果兩人都不起心說「這是我生的」，沒有問題；如果夫妻紅著臉爭奪，說「這是我生的，不是你生的」，那就錯了。
惡道緣由類十問答
問1：鴛鴦、鵪鶉、鴿子因為前世造淫業，所以今世成為淫鳥。但大雁喪偶後至死不再配對，前世明顯沒有淫業，為什麼也墮入鳥身？
答：十惡業中，淫只是其中一種。十種惡業都可能讓人墮入畜生道。鴛鴦、鵪鶉、鴿子是因淫業而墮落的；孤雁是因其他惡業而墮落的。
《俱舍論》說：人如果造業，當墮畜生，各有不同：
- 淫欲重的：生為鴿子、麻雀、鴛鴦
- 瞋恚重的：生為毒蛇、蠍子
- 愚癡重的：生為豬、羊、蚌、蛤
- 驕慢重的：生為虎、狼、獅子
- 輕浮戲弄重的：生為猴子
- 慳貪嫉妒重的：生為餓狗
問2：人如果造罪，要進入畜生胎，這時候知道自己要做畜生嗎？
答：到了這個時候就做不了主了。
問3：為什麼說死後做不了主？
答：現在哪裡曾經做得了主？同樣一個美女，好色的人看到，愛入骨髓；嫉妒的女人看到，恨入骨髓。現在尚且如此，何況死後？
問4：從前有個忉利天王，自知壽命將盡，要進入驢胎，至心歸依三寶，立即脫離驢胎，重新做天帝。這又怎麼解釋？
答：這是因為宿世福德深厚，所以能夠挽回。不然的話，母豬在面前，只會看到美女；糞便的氣味，也會像檀香一樣。
問5：世人這麼多，世事這麼繁雜，如果一絲一毫都記錄，積墨如山也不夠用，閻王何苦費這個心思，記這些事？
答：一切都是心造的。心能造天宮，心也能造地獄。天宮內院，勝境很多，但不是建造出來的，生到那裡的人，自然享受快樂。地府監獄，獄具無量，也不是建造出來的，生到那裡的人，自然受苦。
問6：活著時的痛苦，是從身體得來的，死後沒有形體，痛苦誰來承受？
答：痛苦在於精神，不在於形體。如果痛苦來自形體，死人也應該會痛。
問7：人造惡業，固然應該嚴懲，但獄卒鬼王，他們更邪惡，又有什麼地獄來報應他們？
答：如果從事相上說，就像獄卒奉命打人，絕對不會因此再受打的懲罰；如果從道理上說，那些牛頭馬面的獄卒，都是造業者自心所現的。
問8：地獄既然存在，應該讓世人各自親眼看一次，才能相信接受。
答：將來親眼看到的人，到處都是，只恨親眼看到的人不能再回來罷了。
問9：如來用腳指按地，三千大世界都變成金色。有這種神通，為什麼不破除十方地獄，讓受苦的人都往生佛國？
答：大醫王能治惡病，但不能救不吃藥的人。造業的人自己招來惡報，菩薩不能救他們而讓他們免受，就像窮人餓肚子，富人不能代替他吃飯讓他飽一樣。
問10：定業既然難以避免，佛法也沒什麼用，但經典中常說救度無量眾生，為什麼？
答：世間一切苦惱，都是由惡業造成的。勸人不造惡業，就已經斷除了苦惱的根源，這不是救度是什麼？
婚嫁根源類八問答
問1： 既然淫亂是萬惡之源，那麼聖王治理天下時，應該設法斷絕它，但為什麼伏羲卻設立媒人制度，促成兩家聯姻呢？
答： 這正是為了消除天下的淫亂。如果不設立婚禮制度，天下所有男女必然會像禽獸一樣亂來，所生的子女也必然會被遺棄而無法養育。因此開設一個方便之門，制定婚姻之道，讓男子各有其妻，女子各有其夫，父母各愛其子，各守其一而不混亂。
問2： 為什麼要把撮合的權力交給媒人？
答： 怕狡詐的人挑選美女而拋棄醜女，引起天下爭端。
問3： 為什麼要設立問名、納吉、請期等繁複的禮儀？
答： 怕開啟後世隨便結合的途徑，所以讓程序複雜曲折。
問4： 婚嫁的道理我已經知道了。男女之道始於何時？
答： 根據《起世因本經》記載，劫初時期，眾生都從光音天下降，自然化生，不經母腹。等到食用地味很久後，形色變得醜惡，便有了筋脈骨髓，分出男女之相，然後才有淫慾之情，這就是男女之道的起源。
問5： 儒家說不孝有三種，無後代是最大的不孝，但佛教卻主張辭別親人出家，極力說明家庭的害處。儒釋兩個途徑，為什麼如此截然不同？
答： 行善的方法不同，但都歸於治理。世人根器不一，有些人佛法教化不了，儒教卻能教化；有些人儒教教化不了，佛法卻能教化。所以三教聖人雖然同心協力，但不得不分別承擔責任，各自建立一種門第，各自傳承一種教化，名義雖然分為三種，實質卻是一樣的。就像三個優秀的醫生都想治病，但病症不同，如果三人都學同一門技術，所能救治的範圍必然不廣。又如戰禍來臨時，有三個大善人各自想救人出城，如果只開一個城門，所能救的人也必然不多。因此，能完全實踐孔子之道的人，釋迦牟尼見了必定高興；能完全實踐釋迦之道的人，孔子見了也必定高興。如果說跟從我的教導而行善就高興，不跟從我的教導而行善就不高興，那就不能稱為佛，不能稱為聖了。隋朝李士謙說：「三教如同三種光明，怎麼可以缺少其中一種呢？」後人爭論紛紛，只是顯示自己的狹隘罷了。
問6： 有人懷疑伏羲等聖人都是大菩薩轉世化身，不知道是否如此？
答： 或許也有這種可能。良弓匠的兒子必定學做簸箕；優秀冶煉師的兒子必定學做皮裘。佛教有權宜和真實，有漸進和頓悟。離欲出家是真實教法、頓悟教法；配合兩姓結親是漸進教法、權宜教法。就像不能持齋的人，先勸他們吃三淨肉一樣。三教聖人的心意和道理都是相同的。
問7： 如果天下人人都斷絕慾望，一百年後就沒有人類了，怎麼辦？
答： 在這樣的濁世中，男女到了二十歲不結婚，就會互相偷看、私下來往，哪裡能做到人人斷絕慾望？就像你自己反省，恐怕也做不到，何況其他人呢？漁夫一天不捕魚，就擔心船隻無法通行，這就像杞人憂天一樣。
問8： 假如真的有這種情況，怎麼辦？
答： 如果真是這樣，那麼一切世間眾生，都會像諸天一樣化生，不經過胎獄了。
懺悔往生類七問答
問1： 已經造了淫業，想要消除罪過，應該在佛前懺悔呢？還是從自心懺悔？
答： 心就是佛，佛就是心。在佛前懺悔，不妨礙自心懺悔；自心懺悔，也不妨礙佛前懺悔。
問2： 今生所犯的淫業，固然應當懺悔以消除，但過去世所犯的罪過，涉及渺茫遙遠，何必懺悔？
答： 我們從無量劫以來，直到今日，凡是四生六道的身體，都曾經無量次地承受過；凡是罪大惡極的事情，都曾經無量次地造作過。如果只懺悔今生，而不包括宿世，豈不是斬草留根嗎？
問3： 善惡因果，父子都不能互相代替，懺悔一身的業障，都怕來不及，還要代替四生六道懺悔，這不是太迂腐了嗎？
答： 只求自利，不想利益他人，這是凡夫的見解。還沒有自度，就先想度化他人，這是菩薩的心腸。大禹、后稷把別人的溺水飢餓當作自己的溺水飢餓，孔子希望老者安樂、少者有人關懷，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、後天下之樂而樂，這些道理都是一樣的。
問4： 淫慾固然是生死的根源，不可不斷。但出世之法，是身後的事情，晚年修習，也不算遲。
答： 凡事預先準備就能成功，不預先準備就會失敗。晚年才開始修習，就像饑餓時才耕田，口渴時才鑿井一樣。況且能活到晚年的人，眼前又能經常見到幾個呢？全世界的人都在忙碌中變老，有誰肯在死前停下來修行？
問5： 末世眾生，貧困痛苦得很，佛國的樓閣宮殿，都用七寶莊嚴，為什麼苦樂如此不均呢？況且佛把眾生看得如同自己的孩子，為什麼不分給十方眾生，讓一切都共享快樂呢？
答： 苦樂天壤之別，是現在的果報，而造成這種結果的，是過去的因緣。往昔在因地時，全世界都造殺業，菩薩獨自崇尚慈悲；全世界都耽溺色慾，菩薩獨自修習梵行；全世界都貪婪吝嗇，菩薩獨自喜愛布施。作善作惡，既然有天壤之別，各自不能相互代替，那麼受樂受苦，也有天壤之別，各自不能相互代替。比如舜有重瞳，比起雙眼還要有餘；瞽瞍（舜的父親）眼盲，比起獨眼都不如；舜雖然大孝，怎能用自己的有餘，補足父親的不足呢？
問6： 土階茅屋，能顯現堯舜的仁德；瓊樓玉宇，正好顯露桀紂的邪惡。佛既然把三界看作牢獄，為什麼要用七寶來莊嚴？
答： 一個是搜刮萬民的膏血，一個是三生修來的福果。兩者一起比較，根本不是同一類。
問7： 佛國清淨莊嚴，固然萬倍勝過塵世，但經中所說的，未免形容過度。如果都相信，不是接近荒唐了嗎？
答： 人所能相信的，不過是耳目心思的範圍。耳目達不到的地方，就說是荒唐，何況心思達不到的呢？比如蚯蚓只知道在尺把土中吃泥的快樂，不知道蒼龍躍於大海，衝浪破波；也像屎殼郎，只知道在糞土內滾球的快樂，不知道大鵬扶搖直上九萬里，連風都在腳下。
如來應化類七問答
問1：一般人都是從產道出生，為什麼菩薩是從右邊肋骨出生的？
答：一般人有慾望，所以從產道出生；菩薩沒有慾望，所以從右肋出生。
問2：三界中最尊貴的是天帝，但經書說如來降生時，四大天王和忉利天的天子都恭敬禮拜，這會不會是誇大其詞？
答：佛教說有六道輪迴，各種天神也在其中。一般人看天神很尊貴，但用佛的眼光看，他們還是沒有超脫世間的凡夫。所以如來每次說法，無數天帝天王都會恭敬禮拜，聽受佛法。
經書中有很多記載：
- 《華嚴經》說天王看到佛來了，用神力變出寶蓮花座，百萬天王恭敬頂禮
- 《般若經》說所有世間天人阿修羅都應該供養佛
- 《法華經》說大梵天王向佛頂禮，繞行千百圈
如果如來的福德只跟天神一樣，經書就不敢這樣說，天王們也不會讓這些經典流傳。
問3：《玉皇經》記載天帝說法，佛來聽受，這是真的嗎？
答：佛教經典都是佛親口宣說，阿難結集時一字不假。《玉皇經》是後人寫的，不是玉帝親自降筆。
而且你知道佛教階級有多廣大嗎？把古今福德最厚的人加起來，都比不上四王天的一個天人；把四王天福德最厚的人加起來，都比不上忉利天的一個天人。玉帝是忉利天之王，但忉利天之上還有更多層天界。
整個天界分為：
- 欲界：有四層
- 色界：有十八層
- 無色界：有四層
這些都還是沒超脫世間的凡夫。超脱世間的聖人又分：
- 聲聞小乘：從須陀洹到阿羅漢，四個階級
- 緣覺、獨覺
- 菩薩：有十信、十住、十行、十回向等數十層
- 地上菩薩：從初地到十地，十個階級
- 等覺菩薩：即將成佛
佛是無上法王，沒有比佛更高的了。怎麼可能玉皇說法，佛反而來聽呢？
問4：如來降生在周昭王時，佛法在印度已經五百年了，孔子為什麼沒聽說過？
答：孔子其實已經略有所聞。太宰問孔子是不是聖人，孔子說不敢當。又問三王五帝，孔子都不回答。太宰驚訝地問：「那誰是聖人？」孔子神色凝重地說：「我聽說西方有大聖人，不用治理而天下不亂，不用說話而人自然相信，不用教化而人自然行善，廣大無邊，百姓無法形容。」（出自《列子·仲尼篇》）
怎麼能說孔子沒聽說過呢？
問5：佛教到漢明帝時才傳到中國，孔子怎麼可能知道？
答：如來降生時，中國這邊就有徵兆了。昭王二十六年四月八日，太陽有雙重光環，五色祥雲穿過太微星座，遍照西方，大地震動，池井溢水。昭王命太史蘇由占卜，得到乾卦九五爻。蘇由說：「西方有聖人降生，一千年後，教法會傳到這裡。」昭王命人刻石記錄，放在南郊祠前。（出自《周書異記》及《白馬寺碑記》）
所以孔子的話是有根據的，只是當時佛法還沒傳來，所以說得比較簡略。
問6：只有六經的話才可靠，《列子》這本書怎麼能相信？
答：孔子一生所說的話，傳到後世的只是千分之一，怎麼能保證都記在六經裡呢？列子是學孔子的，距離孔子時代不遠，他的話必然有根據。他怎麼會知道幾百年後有佛法傳來，而預先鋪路呢？而且為什麼不說別的方向，偏偏指明是西方呢？
問7：上古沒有佛教，人們歌頌太平盛世；後世有了佛教，反而成了衰亂時代。佛教對國家人民有什麼益處？
答：諸佛降生，正是為了救度濁世，就像因為黑暗才點燈，不是因為點燈才開始黑暗。擾亂天下的，都是兇暴淫虐、最不信佛的人。你見過有戒酒吃素的人去殺人搶劫，住在寺廟裡的人去弒君篡位的嗎？
歷代明君都推崇佛教：
- 劉宋文帝說：「如果全國人民都受佛化感召，我就能坐享太平了。」
- 唐太宗為《三藏聖教序》作序，極力推崇，對侍臣說：「佛教廣大，高深莫測。」
- 唐高宗在玄奘法師過世時說：「朕失去國寶了。」哭得很慘，停朝五天
- 宋朝太祖、太宗等皇帝都歸依佛門，精研佛法
古今聰明智慧的人，大多歸向佛教，深信禪學並有所開悟，比如許詢、劉程之、周續之等人。
敬重佛法而明白佛理的，如羊祜、王導、謝安、蘇軾、蘇轍等人。
近代的名德如趙孟頫、宋濂、王陽明等也都尊信佛法。
佛法如果不是最高真理，對治國沒有幫助，古代賢人怎麼會如此推崇呢？想要戒除淫慾的人，要想回轉慾海狂瀾，確實不可不留心佛法啊！
跋文
勸人為善的書，如果讀者一翻開就皺眉頭，這本書必定不會流傳；如果讀者一翻開就拍手叫好，這本書也必定不會流傳。為什麼呢？前者失之於太深奧，後者失之於太淺薄。
我的老師編寫這本書，本意是要戒除淫慾，但又不斷談論生死大事，我懷疑內容太過深奧了。但是在清晨時分，拿生死的道理來問自己，發現人人都無法避免要面對這個問題。懷著這種無法迴避的心情，再次翻閱這本書，反覆品味，才明白老師學問的淵博和菩薩心腸的真切，那些原本皺眉的人也都會拍手叫好了。
現在這本書在洛陽供不應求（紙貴洛陽），將來再版重印，可以預料必定大受歡迎。
虞山門人陳聖來敬題
熊貓學佛 Buddha Panda 🐼
